张旧寨村在马庄桥镇西南隅半公里处,“疫情”解封后,村民们也许要弥补俩仨月以来经济损失,都纷纷外出打工去了,整齐不宽的街面上显得有些冷清。在村支书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姚新巧家。
姚新巧是个干净利落的家庭妇女,50余岁,瘦高个,从端茶递水写满笑容的脸面上,看得见岁月磨砺的印记。刚开始对接受采访似乎有些惶恐,只是表面上应付。通过引导聊天,她逐渐进入了状态。她说清丰县是大孝之乡,自己做的一点一滴都是天经地仪,人生中的本份。
姚新巧3岁丧母,在哥嫂及姐姐的照顾下长大成人。丈夫张吉春,儿子张建森,儿媳妇均常年在外打工。她上有公婆,下有3个10岁以下孩子,还要操持着几亩责任田,一年365天忙活得脚手不连地儿。
公公婆婆都90多高龄了,都有不同程度老年痴呆症,说话总爱打岔,再三解释他们又听不懂。老人虽意识不清却养成了在外坐坐跑跑的习惯。往年倘可,今春冠状瘟疫肆虐,公公弄不懂咋回事,也不习惯戴口罩。出门后见这儿堵了,那儿截了,嘴里经常骂骂咧咧。姚新巧生怕公爹感染病毒或者走丟,就步步跟着,同时还惦念家里写作业的孙子与孙女......一天公公真的走丟了,哪儿也找不到,村喇叭上喊几遍没有回来。乡亲们帮着找,直至晚上十点钟,才发现公公在村北大树下坐着呢,弄了一身屎尿。新巧见状哭了,把公公赶紧拉回家。开开空调,擦洗身子,换上一身干净的内衣和棉祆棉裤。她问公爹:“爹,往后还跑不?”公爹说:“不跑了。”新巧说:“爹,能长个耳性不?”公爹说:“能长个耳性。”不料第二天公爹又跑了出去。怕再有闪失,新巧就拿个马扎子,步歩紧跟,并做好了打“持久战”的准备。
毎年春天,新巧都把公婆的棉袄棉裤和被褥拆洗一遍,旧了就置买新的。婆母很是执着地告诉她:“省着点吧,凑合着还能盖,旧社会盖草苫子睡案板,咋着也比那时候强啊。”新巧说:“娘,那是旧社会,现在进入‘小康’了,你们穿戴不好,俺脸上也不光彩啊。”婆母只是笑,却不知道啥叫“小康”,却说:“旧社会有糠吃,也算不赖了。”婆婆误解或打岔,新巧也不在乎,凑机会把婆婆的旧被褥处理了,换上新的。
前年还没有安空调的时候,公婆屋有个抽烟筒子,烧蜂窝煤,新巧毎天晚上10点钟左右把新煤球换上,伺候公婆睡下才去睡觉。有一天她去伺候公婆睡觉,换新煤,却见屋门闩了,咋喊都没有应声。新巧吃惊不小,匆忙喊来邻居,用刀子把屋门拨开,发现公婆人事不省都中煤毒了!于是赶紧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,输液、打针,住了好几天医院。婆婆时常咳嗽,嗓子里有痰吐不出,新巧就用个吸管吸,把婆婆的痰吸出来,医生及护士见了,都很吃惊,夸她是一位难得的好媳妇!
她是好媳妇又是好奶奶,毎天早上准备好饭,送孙子孙女上学,下学再接回来,监督写完作业才睡觉。有一天仨孩子捣包(淘气),不好好写作业,说给他爸爸妈妈打电话也不听。新巧气得哭了。孙子孙女赶紧替奶奶擦擦泪。从此孩子们一下子懂事了很多,再也不贪玩了,毎次考试都在八九十分以上。
一天,外出打工的丈夫回来了,见父母的身体健健康康,孙子孙女个个活泼可爱,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,心里非常高兴。语重心长的说:“新巧,我这一辈子娶你,值了,不亏。”
文:吴佰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