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5月10日，雨后初晴，空气清新，风和日丽。笔者一行来到了六塔集，在村干部的陪同下来到了柳自强家。柳自强今年58岁，原是六塔乡柳村人，住在六塔集媳妇家37年了。有人说自强是上门女婿，其实是委屈了他。



    原来，1981年，柳自强把媳妇晁凤琴娶到了柳村，一年多后，农村实行“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”。当时没有机械耕作和收割，没有车辆运输，大多人家也没有牲畜，种地主要靠人力。凤琴只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姐姐，晁家没有男孩，岳父年过半百，身体又不好，耕种责任田困难重重，鉴于这种情况，自强便产生了到媳妇家去住的想法。本来，自强的父亲和岳父是同学，两亲家关系很好。可是，父亲还是不大同意，觉得这不是叫儿子做“上门女婿”吗？为了帮助岳父种责任田，自强做通了父亲的工作，于1983年来到了媳妇家，一住就是37年。



    30多年来，自强地里活儿、家里活儿啥都干，农闲时还外出打工，忙里忙外忙挣钱，一年到头不停闲。



    特别是近10多年来，岳父一直有病，每次住院治疗，都是自强伺候。六塔集有口皆碑：“自强这个女婿，比亲生儿子都孝顺。”



    2007年岳父得了脑溢血，在清丰县第二人民医院治疗，出院后，虽然不能干活了，但是生活基本能自理。



    2010年，岳父又患上胆囊结石，在濮阳市中医院做了胆囊摘除手术，住院20多天，自强尽心尽力伺候，让老人心情舒畅，尽量减轻老人的病痛。



    2012年7月，岳父又突发脑溢血，同时心肌梗塞，光在濮阳市人民医院重病监护室就住了12天，医院下了“病危通知书”，让家属安排后事，并催促把病人拉家走。在自强多次真诚恳求下，才感动了医生，允许继续住院治疗。妻子凤琴说：“当时的情景，自强给人家好话说尽，就差跪下了。”



    8月出院后，性命是保住了，但由于老年痴呆、神智不清，连老伴都不认得了，更别说别的人了。老人腿脚肿胀，瘫痪在床，吃喝拉撒步步要人伺候。从此，自强再没有外出打工，而是风风雨雨收种庄稼，日日夜夜伺候病人，这一来就是5年多。那种吃苦耐劳、无怨无悔的精神，感动了全家人，感动了六塔集。



    为了少麻烦村医，自强学会了输液和打小针。后来，岳父腿脚肿胀竟然慢慢消退了，神智竟然渐渐清醒了。喂饭主要靠自强，岳父不让老伴喂，老伴性急。自强有的是耐心，用调羹勺一点儿一点儿地喂，每顿饭至少得半个小时。自强爱干净，用一块毛巾围在老人脖子前，另一块毛巾搭在自己肩膀上，随时给老人擦嘴用。由于老人心脏不好，医生建议半躺在床上。“躺在被子上时间长了，老人嫌不得劲，自强叔就常常坐在大爷（祖父辈）身后，让大爷躺在自强叔身上，大爷说这样舒服。有人说自强叔脾气太好，有人说大爷太撕生（折磨）人。”村妇女主任晁淑玲笑着说，“俺大爷在家说一不二，想往西就得往西，想往东就得往东，想吃啥就得吃啥。自强叔就是俺大爷的一根拐棍儿，想咋着用就咋着用。自强叔气量大，不打他的别，总是依着他。”



    由于长时间躺在床上，肠蠕动慢，老人经常便秘，自强就定期用“开塞露”让老岳父大便。每次打进去“开塞露”，自强都要手拿卫生纸捂住岳父的肛门，至少得半个小时，让药液浸化干结的粪便，不然的话，时间短，浸化不充分，只便出药液，不解决问题。有一次，不知道是没掌握好时间，还是粪便量大，突然就喷出来了，喷了自强一手、一脸、一身。一出现这情况，玉凤、凤琴姐妹俩赶紧跑到外面呕吐去了。只有自强默默地给老岳父擦洗屁股、更换铺盖，完事后，再去清洗自己。



    “我和姐姐都胃浅，好呕吐，我血压又高，自强从不让我们擦屎洗尿，俺娘岁数大了，他也不让干。都是他自己干。”凤琴眼睛湿润了，“不幸的是，俺爹在2015年、2016年又两次脑溢血，病情越来越重，在2017年去逝。是自强让俺爹多活了5年多。”



    由于出院后坚持用药、伺候地好、营养跟得上，也由于老人心情舒畅，2014年春天的时候，老人竟然能够站起来了。自强就把过去盛粮食用的一个大缸弄到院子里，装上半缸土，让岳父扶着缸沿儿锻炼。



    “自强人好，孝顺。多少年来，都是见了岳父，不喊爹不说话。”村支书晁国正说，“老头儿脾气不好，有时发了脾气，赶自强走，自强从不与岳父顶嘴，不计较，出去一会儿再回来。”



    “老头子倔着呢，都是俺自强让着他。”岳母动情地说，“我今年87岁啦，身体还行，但自强啥活都不让我干。我虽然没有儿子，但收着了个好女婿，我这女婿对我们老两口，不是我夸他，比亲生儿子还亲呢！”“您真有福气，大娘。”笔者赞叹道。



    笔者了解到：在老家柳村，自强弟兄四个、一个妹妹，自强是老大，三个弟弟常年外出打工，一个妹妹身体不大好，父母也都岁数大了。这几年，自强是两边跑，两边的老人都要照顾、伺候。笔者一行决定到柳村自强父母那儿看看。



    走到六塔集街上，村里人知道我们是来采访的，对柳自强赞不绝口。有人说：“这样好的女婿，全六塔集只有一个。”有人说：“擦屎刮尿的事，两个亲生女儿不干，都是女婿干。自强真是好人！”有人说：“你们得好好表扬表扬自强！政府得好好奖励奖励自强！”



    到了柳村，见到了自强父母。



    “我82岁了，得了胰腺炎，每年都要住两次院，都是俺自强伺候，他那三个兄弟都不在家，可把俺自强忙坏了。”自强母亲不无心疼地说，“他爹今年85岁了，年前住院11天，也是自强伺候的。出院后，还要打半个月的小针，天冷，怕他爹去村卫生所打针冻着，自强会打针，大冬天，天天跑过来，一天两次给他爹打针……”

    “照顾双方老人，两边跑，哪头紧紧哪头。不能停三天不往这里跑，有时一天就得跑两三趟。”柳村村支书柳广坤挑着大拇指说，“自强真是个大孝子！”



    “自强，你这几年伺候双方老人，也耽误了打工挣钱，心里咋想的呢？”笔者问。



    “挣钱没数，多了多花，少了少花。六塔集那边没人，咱不伺候谁伺候。小柳屯这里，我是老大，我得带个头。”自强说，“人人都有老的时候。孝顺了老人，当老人辞世后，咱心里不愧疚。双方老人都一样，我对待岳父岳母和对待亲爹亲娘一个样。”自强个子不高，红红的脸庞，花白的头发，精神很好，双目有神，一看就是个忠诚、可靠的人。



    多么朴实的话语！多么厚道的人啊！



    俗话讲，百善孝为先。孝与不孝，展示着一个人人品的优劣高低。清丰是个孝道之乡，古往今来孝子、孝女、孝媳不断出现：古有张清丰头炉孝母垂青史，刘永之万里归亲动朝野，张葛氏割肉疗姑感乡里，今有李冰女携母出嫁传佳话。如今，又出现了柳自强这样一位孝顺的女婿，这样一个胜过亲生儿子的女婿！


    文/马红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