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“孝老子女”采访组一行驱车40余里,来到仙庄镇政府大院。大院内一派整洁,新雨后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。
镇综合办主任白令显热情迎候。稍作寒暄后,他告诉一位工作中的保洁员,说采访“孝老子女”的记者来了,让她回家准备。
保洁员30多岁,举手投足中透着纯朴。“中。”她简练到不能再简练地说,然后离开了。
我的采访对象是仙庄镇五牌村孝媳巩会春,负责接洽的村妇女主任谭爱姣途中告诉笔者,五牌村是个大村,有2000多口人。巩会春是村民们公认的好儿媳,待公婆跟对待爹妈一个样。
说话间到了巩会春的家。我一眼就发现采访对象正是刚才见到的那位气质纯朴、话语简练的保洁员。
“我觉着也没有啥好说的。我做的都是些小事,都是应该做的。”巩会春说。她接受采访的起始语,听起来跟结束语似的。不过,我完全理解,“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。”孔老夫子的话至情至理。
“聊聊你在孝敬公婆方面印象最深的事儿吧。”我引导道。
“大前年,俺爸(公爹)出了车祸,婆婆家里经济条件不好,拿不出多少钱。当时,俺家正打算着翻盖房子,老房子已经拆了。我就想,钱没有了能再挣,人的命只有一回,再作难也不能不给老人看病。俺家人求亲戚、告邻居,到处借钱。后来,俺爸出现并发症,又从清丰二院转到濮阳第五医院,定期进行化疗。钱花了不少,上个月,俺爸才60多岁,还是早早地去世了……”
说着,说着,巩会春言语哽咽,眼眸中泪花闪烁。
从这泪水中,我感受到她对公爹离世的悲痛,也感受到她那段艰难时光的辛酸。可以想见,她在那段时光里有多么艰难:家中盖房需要人手,在医院伺候病人需要人手,钱不凑手还得求亲告友四处筹措。
我沉浸在这份感动之中:是啊,金钱和苦难犹如试金石。在苦难的折磨面前,在金钱的压迫面前,巩会春没有败退。她以“孝”为本的美好心灵,经过磨砺愈发显得熠熠生辉。
坐在一旁的婆婆米自峰老人抺罢眼泪,说:“俺这大儿媳妇结婚11年了,一点儿不是(方言:不足之处)没有,待我跟亲娘一样。我这一辈子没有闺女,也不觉着没有闺女受多大屈。”
“那你们闹过矛盾没有啊?”为了深入挖掘素材,我决定问一个比较“冒险”的问题——其实,对一个和美家庭来说,这“险”估计也“冒”不到哪儿去。
“过日子比树叶都稠,牙还有咬住舌头的时候哩。”谭爱姣主任打圆场说。
“那年她爸住院,会春慌着去自己伺候。你看我这两条腿,七八岁的时候发高烧落下了残疾,走路得坐轮椅。医院里地板光溜溜的滑。会春是怕我磕着,花钱不说,还得遭罪。我是心疼她又照管孩子,又照管地里,还在傎政府当保洁员,忙得受不了。最后还是依了我。”说着说着,老人笑出了声。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。在这和美的家庭里,吵架竟也是这般温馨。
老人除了腿有残疾,身子骨蛮硬朗。两个儿子、儿媳和孙辈都挺孝顺。他们想让老人跟他们一起生活,老人说,孩子们都挺忙,自己还顾得了自己,就没有跟他们一起吃住。孩子们住得都不远,他们经常来帮她晒晒被子、打扫打扫、整理整理东西,有了好吃的也赶紧送过来。
“橱柜里还有会春昨天叫孩子送的甜瓜哩。” 米老人说。
我环顾米老人的房间,整体橱柜、电视、空调、轮椅、全自动洗衣机、液化气炉灶等一应俱全,干净整洁。我几乎不敢相信,眼前这么好的家,确实是这位年过花甲的残疾老人的。
“这都是孩子们给买的,也托政府的福,又是给优惠,又是送东西。”老人说着,语气里透着满足,“会春领得好。她和弟媳王小丽这么多年没有红过脸,都孝顺。亲戚邻居都说我有福气。”
“会春,你在孝老爱亲方面做得这么出色,一定是有很好的家风传承。”我说。
“嗯。我爸、妈就很孝敬长辈。现在,我爸、妈年龄大了,晚辈都很孝敬他们。我就想,我也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。”
听着巩会春深情的话语,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。这个队伍高擎着“孝道文化”的大旗,传递着 “孝道文化”的火炬。队伍中的每一个人,都是那样地心地纯真、善良、美好,浑身散发着伟大而平凡的亮丽光辉。